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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

文/柴静

人性里从来不会只有善与恶,但是恶得不到抑制,就会吞吃别人的恐惧长大,尖牙啃咬着他们身体里的善,和着一口一口的酒咽下去。


一个得不到爱,得不到教育的人,对这个社会不可能有责任感。
自卑的一个极端就是自负。
家庭是最小的社会单元,门吱呀一声关上后,在这里人们如何相待,多少决定了一个社会的基本面目,至少也是有地域性的。


爱伦堡说过:“石头就在那儿,我不仅要让人看见它,还要让人感觉到它。”
我想感觉到人,哪怕是血肉模糊的心。


人是一样的,对幸福的愿望一样,对自身完整的需要一样,只是她生在这儿,这么活着,我来到那儿,那么活着,都是偶然。


他人经受的,我必经受。
——沉默在尖叫


为什么人声称追索公正,要求死亡,但死亡来到这一刻,你感到的不是满足,也不是为它的残酷而惊骇,而是一种空茫?它让你意识到,剥夺生命是什么意思?就是一切的发展,一切的可能,结束了。但如果只是死,结束了就过去了,那就是白白死了。


药庆卫说:药家鑫的事情上,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我平时管教孩子过于严厉,令孩子在犯错之后害怕面对,不懂处理,最终酿成大祸。


孩子要鼓励,批评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!犹忌命令性的东西!要关心内心世界。太过压迫和管制都不好。
他在逼自己
他的话像是雨点越下越大,打在篷布上,我站在底下能感到震颤,但没有切肤之感,我接触不到那个雨,但隐隐觉得这句话里有某种我感觉到但没法说清楚的东西,只能问他“什么意思”
把一个人送回到他的生活位置和肇事起点,才能了解和理解,只有不把这个人孤立和开除出去,才能看清这个事件对时代生活的意义。
如若带着强烈的预设和反感,你就没有办法真的认识这个人,也难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。


做新闻,就是和这个时代的疾病打交道,我们都是时代的患者,采访在很大程度是病友之间的相互探问。


吴经熊曾是上海特区法院的院长,签署过不少死刑判决。他在自传中写道:“我当法官时,常认真得履行我的职责,实际上我也是如此做的。但在我内心深处,潜伏着这样一种意识:我只是在人生的舞台上扮演着一个法官的角色。每当我判一个人死刑,都秘密地向他的灵魂祈求,要他原谅我这么做,我判他的刑只是因为这是我的角色,而非这是我的意愿。我觉得像彼拉多一样,并且希望洗干净我的手,免得沾上人的血,尽管他也许有罪。唯有完人才够资格向罪人仍石头,但是,完人是没有的。”


在这段话上,学生时代的我给的批注是:“伪善。”
如今,我拿出笔,划去那两个字,在旁边写上:“人性。”
——采访是病友间的相互探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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